《游擊隊歌》為何讓我們心弦共振

廖昌永(上海音樂學院院長)

2021年05月10日09:14  來源:人民網(wǎng)-人民日報
 

  圖片自上而下為連環(huán)畫《鐵道游擊隊》封面、《游擊隊歌》曲譜手稿。

  《游擊隊歌》旋律流暢活潑,以富有彈性的小軍鼓般的節(jié)奏貫穿全曲,具有進行曲風格,描繪了機智勇敢的游擊隊員藝術(shù)形象,表達了堅韌不屈的民族精神

  “我們都是神槍手,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,我們都是飛行軍,哪怕那山高水又深……”演唱這首《游擊隊歌》,我總會想起作曲家、音樂教育家、上海音樂學院老院長賀綠汀。

  1937年“八一三”淞滬會戰(zhàn)爆發(fā)后,賀綠汀參加上海救亡演劇隊一隊,來到山西抗日前線。在城郊的一個八路軍辦事處,他與指戰(zhàn)員有了更直接的接觸,也對抗戰(zhàn)形勢有了進一步了解。他認識到,要徹底打敗日本侵略者,不僅要靠正規(guī)戰(zhàn),也要靠運動戰(zhàn)、游擊戰(zhàn)。在昏黃的油燈下,他將那些零碎、片斷的音樂形象綴成一個整體,創(chuàng)作出歌曲《游擊隊歌》,并在臨汾首唱,到延安后,又將齊唱改為四部合唱。

  這首歌旋律流暢活潑,以富有彈性的小軍鼓般的節(jié)奏貫穿全曲,具有進行曲風格,描繪了機智勇敢的游擊隊員藝術(shù)形象,表達了堅韌不屈的民族精神。

  它是革命歲月的真實寫照,唱的是革命戰(zhàn)士的真情實感。英勇的八路軍戰(zhàn)士開赴前線,在裝備不占優(yōu)勢的情勢下,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。這一切,賀綠汀看在眼里,記在心上,寫在筆端!队螕絷牳琛芬詺g快的曲調(diào)、洋溢著革命熱情的歌詞,再現(xiàn)了缺衣少糧、武器匱乏但士氣高昂,在黨的正確領(lǐng)導下,在邊區(qū)人民的幫助下,八路軍戰(zhàn)士奮勇殺敵,取得最后勝利的場景。

  不只是《游擊隊歌》,《保家鄉(xiāng)》《墾春泥》《嘉陵江上》等抗戰(zhàn)歌曲貫穿賀綠汀的創(chuàng)作生涯。它們既是民族的,又是來自生活的,既帶著革命的豪情,又有著昂揚的精神面貌。創(chuàng)作者如果不是親身經(jīng)歷,沒有真切感受,很難寫出這樣的作品。歷史一次次證明,無論哪個年代,藝術(shù)源于生活都是一條鐵律。只有深入生活、扎根人民,才能創(chuàng)作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作品,藝術(shù)家只有將自己的全副身心與國家、民族的前途命運緊緊聯(lián)系在一起,作品才可能煥發(fā)長久的生命力。

  對我而言,在不同年代唱響《游擊隊歌》,感受也不一樣。年輕的時候唱這首歌,我只覺得好聽、帶勁。1988年,我考入上海音樂學院,尤其是一想到《游擊隊歌》是老院長的作品,就更有了親近感,也有了責任感。如今30多年過去了,作為當年的學子、今天的教師,我一直在思考:我們今天唱響《游擊隊歌》,到底意味著什么?我們該如何傳承光大這優(yōu)良的傳統(tǒng)?

  在學校時,賀院長曾一對一指導我唱《嘉陵江上》。我記得,不論走到哪里,他都隨身帶著小本本,記錄各種民族民間音樂素材。他曾說,自己腦子里記得上千首歌,不論創(chuàng)作哪種類型的作品,都能隨時調(diào)用。理解了他的創(chuàng)作,我們就能明白,為什么《游擊隊歌》傳唱至今、經(jīng)久不衰?因為它讓我們心弦共振,激勵一批又一批年輕人走向革命的前列。

  賀綠汀是我們敬愛的老院長。此前,上海音樂學院排演了歌劇《賀綠汀》,向今天的人們講述人民音樂家賀綠汀的故事。去年夏天,我們將歌劇《賀綠汀》拍成實景電影,以此向前輩深情致敬。賀綠汀由我飾演,角色全部由上海音樂學院師生出演。從排演到拍攝的整個過程,我們對這位為人民音樂事業(yè)耕耘一生的藝術(shù)家、師長有了更深入的了解,他對專業(yè)的敬畏、對藝術(shù)的敬畏、對人民的崇敬、對時代的崇敬,深深感染、教育了我們。特別是年輕的學生們,因為這部戲,真正走近賀綠汀當時生活的年代,全方位感受到他的藝術(shù)追求和人格魅力。就像當年的革命戰(zhàn)士一樣,整個劇組以最昂揚的熱情創(chuàng)作著,心往一處想、勁往一處使,努力把作品完成好。

  生活是最好的課堂,祖國是最廣闊的舞臺。每年暑假,我們都有10支校級隊伍進行暑期社會實踐。有一位在國際上屢獲大獎的學生,在赴河南蘭考參加慰問演出后,對我說,這是他最難忘的一場演出。他站在農(nóng)村的大篷車上,臺下全是父老鄉(xiāng)親,那一刻,真正感受到文藝工作者的天職就是為人民服務。那一刻,他更理解了歌劇《賀綠汀》里的歌詞:“祖國大地就是我們的舞臺,這里,就是最好的音樂課堂!

  時代呼喚著我們,時代也考驗著我們。今天再來唱《游擊隊歌》,意義更加不一樣。接過歷史的接力棒,用優(yōu)秀的文藝作品記錄新時代、書寫新時代、謳歌新時代,為新的百年征程注入精神力量,我們責任在肩、使命在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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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責編:楊玥、劉沛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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